相顧言聞言走了進去，她把手上的畫放在他的桌子上。

“這是上次在老師這裏借的畫，我聽說您準備去看畫展，所以過來還畫順便告別。”

“那幾幅畫不著急，你要是需要就拿去欣賞吧，我這裏還有幾幅不錯的畫，等下你一起拿回去看。”

“不用了，如果下次需要的話我會再過來找你。”相顧言說完看也沒看淩謙赫，後退幾步，“老師我先走了。”

“顧言，那麽著急走幹什麽，過來一起聊聊。”菲力密愛出聲叫住了她，“怎麽還耍上小孩子脾氣了，是不是怪淩先生過來沒有告訴你。”

“老師…”

相顧言驚訝地看著他，他怎麽會把她跟淩謙赫連在一起，難道…

“怎麽看你這反應，不準備讓我知道？”菲力密愛打趣地說道。

“沒有，只是沒想到原來你們已經相熟到這個地步。老師從未提起過。”

菲力密愛笑著道，“我跟淩先生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了。”

相顧言心裏前所未有的清晰，看向他緩緩問道，“是老師剛給我們班代課的時候，還是老師收下我的時候？”

菲力密愛一時之間，無法回答她的問題，表情有些微妙的尷尬。

淩謙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始終沒有動過，臉上的表情因為光線緣因，看不太清楚。

“老師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？”相顧言沒等他說話，淡淡道，“我還有事先走了，祝老師一路順利。”

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，保持鎮定的給他們帶上門。

淩謙赫緊盯她的目光隨著門緩緩關上，黯淡了下來。

砰的一聲後，辦公室寂靜了下來。

菲力密愛皺起眉問道，“你沒告訴她嗎？”

“我沒準備讓她知道。”淩謙赫冷靜地聲音響起。

“那…這是我的失誤，我以為你們在你一起了，你應該告訴她了，為什麽沒有告訴她，你為她做了那麽多事。”菲力密愛嘆了口氣，“那孩子一向心思重，剛剛問我那兩句話看樣子是猜到了，不過這也沒事，就害怕她萬一亂想。看樣子我得找時間向她好好解釋。”

“……”

相顧言幾乎一路小跑著出學校，她蹲在路邊大口喘著氣，回頭往校內看了眼，那道熟悉的身影並沒有追來。

幸好。

這一刻她不想看到他，也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狼狽的樣子。

雖然她一向稱菲力密愛為老師，但在她心裏一直將他當做父親一樣的人物。

他在她不適應這個學校的那段時間，對她很是看重，照顧她也幫助了她很多，並且讓她的作品在他的畫展上被熟知。

他對她很好，在她孑然一身時出現。

可她沒想到，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淩謙赫，都是以利益開頭，所有的好都帶著利益的目的。

如果可以選擇她今天不會來，她寧可一輩子不知道。

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，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，沈沈的仿佛要墜下來，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。

相顧言站了起來往前走去，沒人知道她要去哪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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